2021.11.30

By 釀電影

《鳥是海與樹的孩子》:散文電影中躍然相融的陰與陽、生與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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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:Catherine

海,樹,與鳥

若我們常形容某部電影如詩如畫、充滿詩意,《鳥是海與樹的孩子》(The Metamorphosis of Birds)就是真真正正的長篇散文詩,它就是詩與畫的變形(metamorphosis)。男人是海洋,漂泊流浪在外,不見形貌,遠蕩陌生;而女人則是樹,枝幹挺立,枝椏茂密,向下綿延,繁衍與庇蔭更多生命;孩子沿著母樹的葉脈長出羽翮,成為能翱翔天際的鳥,徜徉在山谷叢林中,覽盡蒼穹,觸動生靈。

然不論天地何其廣袤,鳥兒萬千徘徊的仍是那顆生命之樹,嚮往的也總是渺遠蒼茫的大洋。《鳥是海與樹的孩子》不只處理家庭結構的失衡,以及其中兩性角色的困境,也透過孩子的迷失與尋根之過程,在汪洋、穹頂、與大地間勾勒記憶輪廓,既是導演寄予父輩母輩的情書,亦是具共情性,能觸動人心,引發共鳴的作品。

溫柔亦殘忍的散文化雜詩

它是一篇散文雜詩,也是導演極為赤裸私密的家庭絮語,她以 16 釐米膠卷拍攝意象感濃厚的家族物件、自然景物,顆粒感增添復古美,配以真實親人的畫外音,梳理難解的家族情感;重構時光中失衡的家庭結構,並回應自己生命中最難以承受之「親」。她把沈痛的記憶,置入流暢的畫面中,以輕盈鮮活、甚是古怪但充滿靈性的物品與構圖呈現;她以陰性書寫的柔美,填補父親缺席孩子生命的空缺;她以種種「鏡」、「窗」、和「框」(frame),重新映照遺失記憶和歲月裡的自我,重新架構她訴說自己家族故事的框架(storytelling frame);她以幾乎失真、對比強烈的色彩與奇幻的圖像,想像遺落的日月。

她的鏡頭語言如此親近,卻又同時充滿陌生感(alienation),如此精緻完美,卻又內涵破碎和傷口。如此衝突,而又和諧,若套一句《狂人皮埃洛》中的詩句,那便是「溫柔 / 與殘忍」(Tender / and Cruel)。

不只影像上,電影的畫外音亦是重點。初聞是混亂,不同的聲線(不同孩子的告白)交錯、重疊,內容不必然有前因後果的關係,卻似一匹布的各角落,隨著電影時間的推進,它們交互編織著各自的故事,最後則於布匹中心會合、交織在一起,共構成一匹亂中有序。織者不一,但花紋相連的布,即使無一完整形狀,各角落參差,仍柔軟地包裹人心,帶來暖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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